许为然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下去不行，他得去医院治疗。
迟滢取下书包，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许为然还没醒，江容君的电话先打了过来，着急地说：“小滢，你们班主任说你旷课了，你不在学校去哪儿了？”
迟滢看了一眼手表，目光又回到病床上的人身上。她之前没注意时间，午休已经过了，现在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
“我……”迟滢心乱如麻，解释不清，简洁道，“我在医院。”
“医院？！”
“不是我，我没事。”迟滢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从前表白被喜欢的人拒绝还闹得尽人皆知她都没这么难受，“是许为然。他出了点事，身边没人照顾。妈妈，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他稍微好点，我就回去。”
手机里，是长久的沉默。
迟滢有点无奈，她多想承认自己是成年人，不是小孩。
“妈妈？”
“我知道了。”江容君比她还无奈，低叹了声，“你们班主任那边我去说。”
“谢谢妈妈。”迟滢稍稍舒口气，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像是要醒来，她从椅子上起来，匆匆道，“妈妈，先不说了，我回家再跟你慢慢解释，拜拜。”
朦胧中，许为然似乎听见了迟滢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初春的风吹动柳条。他缓慢地掀开眼皮，真的看到了她。
一定还在梦中，许为然重新闭眼。
迟滢：“？”
搞不懂他为什么睁开眼看到是她就不想看了。
“许为然。”迟滢郑重地叫他的名字，问了句，“你不想看到我吗？”
她的声音太过真切，许为然搭在床单上的手指头抖了下，再次睁开眼，轻轻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她没有消失。
“你感觉怎么样？”迟滢说着，偏头扫了眼输液瓶，还剩一点就滴完了。
许为然张口，嗓音沙哑：“还好。”
“好个屁。”迟滢瞪着眼睛，不知道他是怎么违心说出“还好”这两个字的，“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人都烧糊涂了，喊你你也不应，都快失去意识了。”
她想起来都一阵后怕，幸亏她坚持拍门，把门给拍开了。万一她以为他不在家，掉头走了，他一个人躺在家里……
迟滢不敢再往下想。
“我去叫护士来拔针。”迟滢不放心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许为然盯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看了会儿，微微偏过头，病房的窗户不大，开了一条小缝，风很轻，白色的窗帘纹丝不动。
天空是水洗过一般的蓝，一朵云彩也没有，翠绿的树梢探过来，与天空相衬。
没过多久，迟滢带着护士过来了，给许为然拔了针，量了一遍体温，好在烧已经退了。
许为然撑着床坐起来，一双脚落在地上，没找到自己的鞋。
迟滢送护士到病房门口，转身看见许为然的行为，忙过去扶他：“你身上都是伤，别乱动。你要拿什么东西说一声，我帮你。”
“我已经没事了。”许为然抽回手，坐在床边垂着脑袋，浓黑的短发微微凌乱，耷拉在额前，面容仍是憔悴的，“都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行动不受影响。”
迟滢听出了他的意思，轻轻吸气：“你想出院？”
“是。”许为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