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身在山门之外,姚广孝在朝堂中尤其是在朱氏家族内部依旧保持着相当高的威望,因此被称作黑衣**。"咚咚咚咚……”
清脆的木鱼声伴随着清晨的鸟鸣悠然响起,鸡鸣寺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和谐的氛围。
朱棣随意地靠在一卷草席铺成的简陋卧具上,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还是你这儿舒服啊,这里没有人喊‘陛下’或‘皇上’。
那些话在宫里听得我都快腻了。”
佛像旁,黑袍老僧姚广孝正慢条斯理地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听到此话后唇角微扬:“怎么,才当皇帝就烦躁起来了?当年那个提起战刀豪言壮语要为天靖难的北平燕王现在又去哪里了呢?那个时候的你可是丝毫没有嫌弃这个皇位难坐啊。”
朱棣以手支头侧躺在席上,笑着说道:“以前没有办法的事,那时年轻嘛。”
又感叹到:“今天早晨稍微活动了几下,哎哟累得不行!时间流逝真是无情啊。”
他顿了顿又抱怨道:“这帮小子真不让人清净。”
“又是因为汉王吗?”
姚广孝问道。
朱棣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掷于地面,在姚广孝眼前晃了一下。
他拾起细看眉头紧皱。"罗网?”
朱棣点头示意没错。
姚广孝把玩片刻紫金腰牌仍无言语眉锁更甚。"煞。”
最终吐露一字。
朱棣不解,“什么煞?”
姚广孝双手合十,“孤星寡宿遇叠相冲阴阳差池形成重刑克,此谓天煞之星也。”
“这块腰牌之人,日后必将引起滔天杀机。”
此话如同惊雷,震得朱棣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动分毫。
此时太监小鼻涕轻步走入低声道:“陛下,樊将军回禀消息。”
朱棣沉声下令召见,片刻后披甲戴盔武将入内,正是樊忠单膝触地道:“臣拜见吾皇万岁,愿陛下圣体康安。”
随后起身答对有关令牌线索进展。
樊忠详细叙述探查所获:“依锦衣卫所报刺客分为两轮袭击。
首轮约二十人技艺平平,次轮共十一人身怀绝技,那块腰牌即来自后一组刺客。”
“再者这些人于江阳湖后销影匿迹不见踪迹。”
听完述说,朱棣原本已忐忑的心境愈加凝重起来——“果然朕推断没错,罗网与先前靖难之乱非属同党,能操持如是凶猛势力背后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想到姚广孝刚才预言可能引发惨烈动荡局面即便并非百分百灵验可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此刻迫切想知道,到底哪路高人能在幕后策动如此风暴却至今隐匿无形……
夜幕降临已是戌时,在应天府秋风萧瑟之中整个皇城显露出几分肃杀寂寥之感。
暖意融融养心殿之内,朱棣裹挟厚实黑绒长衫慵懒斜倚火炉读书间歇听闻太子与梁王驾临。
稍瞬,朱高炽和朱高焱相继迈入殿阁向其施礼。"臣儿叩见父皇,愿父皇万寿无疆。”
朱棣合上书卷,温和一笑:“朕尚安好。”
他抬手一挥:“传旨,赐坐!”
两位宦官快手快脚地端来椅子,谨慎地摆放在二人身后。
这椅子看似寻常,实则大有乾坤,整体由坚硬的实木打造,内芯嵌入铁板,且设计为空腔结构。
逢冬季,只需将燃着的木炭置入空隙中,即可变成简易的取暖坐具。
朱高焱略带俏皮地跃上椅面,瞬间被温热的触感包裹住屁股,舒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