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一愣,问道:“什么?”
“谢谢救人时与我一同,才有惊无险。谢谢你能带我出山宫,确实是,很想念家人。”赵水回道,真诚而微带笑意,清澈的目光透进她的眸子里,“你总是让我心里很暖,付铮。有你在真好。”
四目相对,付铮只觉得脸颊“噌”地像点了把火,再一回神儿,见自己的手还贴在他的脸上,立马缩了下。
怎奈赵水的动作更快,一把接住她想落下的手腕,
“好像还有点脏。”赵水向她微微勾唇一笑,弯身贴上脸道,“继续啊。”
“你……”胸口好像有股气堵住,付铮感觉呼吸有所停滞,怔愣后连忙使劲抽出手,侧过身去低下了头。
听到马车声,付铮甩下一句“赶紧上车吧”,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赵水保持脸上的笑容,直起身子的时候余光扫了眼街对面的一家铺子,里面站着刚才碰见的两名天玑门弟子,正慌忙转身想藏住自身。
不经意地攥了下拳头,赵水将微笑扬得更大,跟在付铮身后追了上去。
“等等我呀,啊好痛……”
“喂,送佛送到西,扶我一把。”
“……”
马车吱呀吱呀,将赵水与付靖泽载到了都城城郊的一处僻静山脚。
两侧错乱的枝干杂石上挂着皑皑白雪,从巷口拐过来的道路愈往前愈窄,只容得下一辆车勉强通过。临近家门,赵水先行从车上下来,他看着那曲折延长的窄道与背靠的山脚,恍惚中,竟有种回到了小渔门的那个家中一样。
只是风中再无海的味道。
赵水在付靖泽的搀扶下一颠一颠地往里走,他的胸口时不时涌上紧张而羞愧的心潮,脚下却激动得有些焦急,走得很快。
直至看到一扇瓦白漆落的大门,他才在冷清的门前收住了脚。
“看来不管是躲到天涯海角、还是身处都城,都一样要避开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赵水看着那紧紧关闭仿若无人居住的门扇,哼笑道。
“为什么?”付靖泽不懂,问道。
赵水无言地低下头。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自己?
“霍霍——”
四下寂静间,突然传来短促的风声。
赵水闻声抬眸,一把压住想要起身的付靖泽,弯嘴一笑,顾自往门旁的墙下走了两步。
声音渐响,带着脚踏石面的七零八碎声。
“呀!诶诶……不行爹你别跟这么快!”
“专心看前面。”
“可是……”一道纤纤身影从墙头那边飞了上来,两只脚踉踉跄跄地在片瓦上点了几下,然后一滑,“啊——”
赵风没收住力,往前扑过去,眼看就要摔地上吃一嘴的雪,突然腰间被什么横空冒出的东西给缠了住,这么一拉扯,竟将她的身子整个儿竖着翻了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赵风对自己能突然稳住双脚感到惊诧。
再定睛一看,更加呆若木鸡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爹又不会真的打你。”赵水抖手将扶住他妹妹的陨链收回,微微一笑道,“是吧,爹?”
赵孜已经在一旁站稳,看见赵水时双眼一亮,但随即目光便转向了另外二人。
“哥!”回过神儿的赵风干脆地叫道,蹦着高儿地张开双臂往赵水扑去,“哥啊,你总算回来了!”
“啊痛痛痛……”被饿虎扑食般抱过来的妹妹压弯了腿,赵水踮起烧伤的脚叫道,“你怎么变这么重了?”
“谁重了,哪里重了?我明明是长高啦。”赵风不服道。
兄妹俩在那里吵嘴,付铮抿嘴一笑,注意到赵水他爹看向自己,上前拱手行礼道:“晚辈天枢门付铮,见过赵前辈。”
“你是开阳门主付朗坤之女?”赵孜收起给赵风练手的石子,背起手问道。
“是。晚辈听家父提起过您,未曾随父亲登门拜访,实在礼数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