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正翘腿吃着瓜子,一见江如梦,立时抛下了瓜子,笑眯眯地凑上前来。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
江如梦颔首,眉眼间带出几分不屑之色,“她人呢?”
这老婆子知道江如梦说的是谁,一脸嫌弃地指了指主屋,“应该还未起身,那边没有动静来着。”
江如梦轻笑了一记,“那你便替我通禀一声。”
“是!”老婆子立刻屁颠颠地朝着主屋走去。
她站到主屋门前,大力拍门,吼道:“大小姐,醒了没?这都屁股晒太阳了,怎么能还不起呢?”
屋子里,江宁其实早就起来,听了门外那老婆子肆无忌惮的喊声,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三年她从未睡过一个安生觉。
每日天不亮就要被刘寡妇拖起来,逼着她倒夜壶刷马桶,又要她天亮后去山上割猪草。
日复一日,就习惯了卯时不到,便自梦中惊起,生怕被刘寡妇责骂殴打。
她缓步走到了屋门前,“何事?”
老婆子听到江宁的声音,转头看向身后的江如梦,恶声恶气地说道:“二小姐来了,还不快快开门?”
江宁微微一怔,不知道江如梦又要搞什么新把戏,竟然此时跑她院子里来。
她打开屋门,就见江如梦带着丫鬟,亭亭玉立在门前,一派国公府小姐的端庄。
“姐姐终于起身了啊!”她笑吟吟地朝着江宁走来。
江宁立在门里没动,淡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江如梦看着江宁已然消肿的脸,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不是来与姐姐说说话,咱们姐妹二人亲香亲香。”
江宁与她对视,不禁勾唇冷笑,“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姐妹,何必巴巴跑我这里来做戏,江如梦,你又要做什么?”
江如梦露出受伤的神色,“姐姐,你误会我了。”
“误会?我从未误会你什么,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你若是想在这儿陷害我,那就别费这个功夫,他们都瞧不见。”江宁冷冷地说道。
江如梦见江宁说话如此难听,倒也失去了装腔作势的兴趣,她转眼看向翠珠。
翠珠会意,立时将那老婆子和扫地的粗使丫鬟赶到后院去。
主屋前,只剩下了江如梦主仆和江宁。
江如梦笑吟吟地看着江宁,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你可是正等着萧少将军来提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江宁反问。
“哦,你若是在等,那就别等了。”江如梦恶意地笑道,“因为人家萧少将军改了主意,不想娶你这个奴婢之女为妻了。”
“哎,想想也是,你一个奴婢生的下贱货,怎么当得了萧将军府的主母呢?”
“你若是嫁过去的话,那可是要让萧家被京城上下嘲笑至极的。”
江宁沉默地看着江如梦,她越说越得意,眉眼之间那浓浓的恶意与嘲笑,都要化作实质一般。
不过,江宁心中也不是没有疑惑的。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母亲那边还未命人来请她过去,想来是萧长风并未来。
她看着江如梦得意洋洋的笑,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