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也紧张地道:“如果是朝另一个方向去的话还好,我怕的是,那子弹根本就是朝那猫去的,只是被我们和那猫之间的什么东西过滤掉了,因为刚才我们只是没看见那子弹有在猫的前面出现的痕迹,而根本不知道子弹到底哪去了。”
胡大头被我们传染,也紧张兮兮地说:“完了,就这么一段距离,我们就和这破猫不在一个空间了,这不是人鬼殊途了吗?”
吕三紧张地自欺欺人道:“大家都不要紧张,好好想一想,分析分析,应该可以找出其中的原因的。刚才我们只是转身向后跑了几步,就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如果再回去刚才呆的地方,情况应该就会好转的。”
刚才我们呆的地方,现在那女尸正在那反反复复地练习鲤鱼打挺,肯定是回不去了。我们正在焦急,我突然间又发现了一件事。刚才我们呆的地方,地上有一个直径大概三米的椭圆型图案,图案都是一格一格的,有点像是乌龟背上的纹路,我们正在那图案的正中。而现在,我们跑了十来米过后,现在脚踩的地方,还是那个图案的正中!
也就是说,我们刚才都是在原地踏步走。我身上的血液开始骤然降温,一下子冷得难受起来,我一开口,上下牙齿都在打架,颤声道:“吕哥,我们不用往回走了?”
胡大头闻言诧异道:“怎么的?你想到办法回到人间了,这鬼地方分明就是和我们刚才呆的地方割离了空间的。”
我嘴里发苦,道:“你们看看脚下,我们是不是压根就没动过,根本就呆在刚才的地方,还回到哪去啊?”
他们闻言,忙低头去看脚下,看完后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惊恐交加。霍然苦涩地道:“不错,我们刚才都在原地踏步,这是怎么回事啊?分明感觉那女尸朝我们来的时候,我们跑出了十几米啊,而且,如果我们现在是在原地的话,那刚才那女尸朝我们来的时候,也到了我们呆的地方,现在怎么会离我们这么远啊?”
话没说完,我们就感觉到好像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模糊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那女尸仰面朝天地躺在了我们面前。真正的近在咫尺,如果够友好的话,伸手就能把它拉起来,连尸臭我们都闻到了。
胡大头又惊又急,骂霍然道:“你个倒霉孩子,说破它干什么,没说破的时候,我们还能跟这位女同志隔着一层空间,远远地隔岸观火,相敬如宾。这下好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等会它发起飙来,就承包给你了啊。”
吕三满头冒汗,道:“不错,胡大头说得对,这地方好像是给了我们一个什么暗示,让我们觉得自己已经跑出了十几米,但是一旦有人说破后,暗示就失去了作用,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
我道:“会是什么暗示呢?以运动的错觉来看,如果有暗示,则肯定就是参照物的暗示了,我们跑的时候,感觉两边的环境在向后退,才会感觉到自己在前进。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刚才跑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周围的环境。”
霍然接道:“不错,我们试试不去看周围的环境,只看脚下,看看能不能走过去。”
吕三道:“好,我们试一试。”
我们都低下头,慢慢地朝前走,能感觉到我们脚下的图案的纹路在后退,我们都一阵高兴,以为这下好了,走过去了,回到了刚才的空间里,谁知道脚下的纹路虽然在后退,却随着我们的移动,也在没玩没了地一直后退,总共直径三米的图案,不说小白兔吧,就是只蜗牛也该跑完了啊。我抬起头一看,我们还在原地。
“完了,”吕三也是一脸的沮丧,“我们可能是遇上了什么脏东西了,被它摆布了。不然没道理就几步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啊。”
我顿时想起不久前,有东西拍我的肩膀和在进冥殿的甬道上牵过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手,心里发虚,跟吕三他们说了,道:“会不会就是这位仁兄在捉弄我们啊?”
胡大头道:“有可能,嘿,张哥儿,你都跟人牵过小手了,怎么说也是有肌肤之亲了啊,你看在这里面也是光跟你勾肩搭臂的,明显对你偏心,还是你出面跟它通融通融吧。”
这时候霍然却脸色一动,对我们说道:“竹子牵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手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拍肩膀的事确实也很玄乎,但是,我想我们之所以走不出去,可能并不是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摆弄我们,而是这冥殿运用了一个简单的物理原理。就是我们刚才说的相对运动。”
霍然是学理科的,对物理化学之类的远比我精通,我看他这么说,忙道:“怎么说?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试过了排除周围参照物的走法了吗?”
霍然道:“不错,我们刚才是排除了周围的参照物,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们刚才排除的参照物错了,所以才走不出去呢?”
吕三问道:“那以你之见,我们应该选的参照物是什么呢?”
霍然手一指地下,道:“就是我们脚下踏的这个地方。刚才我们一直往前走,这个纹路也一直向前延伸,我想,这就是蹊跷的地方,好像这个纹路在跟着我们走一样。”
我眼前一亮,叫道:“我明白了,实际上这个纹路确实是一直在跟着我们走。”
胡大头和吕三不明白地看着我和霍然,我道:“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们在跑步机上跑过步吗?人在跑步机上一直向前运动,而跑步机的传送带也一直向前,只要人和跑步机保持一样的运动频率,人就总是保持在原地不动。”
胡大头和吕三恍然大悟。吕三:“你是说,我们所在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个类似于跑步机的结构,我们向前,这地方也向前?”
霍然道:“不错。解决了这个问题,刚才开枪打猫,是直线,子弹却不知去处的问题我也想到了。”
胡大头催道:“你他娘的是不是非要对着这位小娘子才能想出事情来啊,还不快说。”
霍然道:“别急。还是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你们有没有试过,把一根筷子插在一碗水里,筷子是直的,但是插在水下的那一部分看起来却是弯的呢?这是因为光线在水下发生了折射,反射到我们的肉眼时发生了视觉偏差。所以,在水下,如果一根筷子看起来是直的,那它就一定是弯的。和刚才打猫的事一样,我们看到我们和那大胖猫是处在直线上,其实根本就不是。一定是这个地方的什么设置,在我们和猫之间形成了光线的折射,使我们看起来处于同一条线上。”
“也就是说,”我接口道,“如果我们在对准那猫的时候向左或是向右偏一点,就很有可能打中它。如果我们向着它走过去,虽然不会到达它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是也会走到它不远的地方。”
“这样啊,”胡大头兴奋地叫道,“没想到这破猫还是个三好学生,精通物理呢,这就是所谓的歪打正着了吧,让胡哥再试试,最多浪费一颗子弹,往左打不着再往右打。胡哥还就不信了,朗朗乾坤的,当汉奸的还能逍遥法外,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枪口偏左,向黑猫开了一枪。那猫闲闲地看了我们一眼,眼睛半闭,抬爪子洗了一把脸,好像用完了膳,正准备就寝,丝毫没把我们这几个跳梁小丑放在眼里。胡大头看向左开枪没用,就又偏向右边开了一枪,谁知道还是没用。
胡大头顿时就急了,嚷道:“你们这两个倒霉孩子不是说能歪打正着吗?这是怎么回事啊,胡哥向那胖东西开了两枪,倒好像请它吃了两粒花生米似的,一点事也没有,看上去还挺享受的。”
我们都看着霍然,霍然也急白了脸,抓儿挠腮的,半天才道:“我想,可能这里的光线折射根本就不是向左折或者向右折,再或者,那猫不是在我们看见的那个地方,你们知道海市蜃楼吗,那是把一个地方的景象,通过光线的折射,显示在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
吕三凝思半天,道:“我看很有可能就是霍哥儿说的后面那种情况。这个冥殿的修建者先是在这个正中位置设置了一个类似于跑步机的结构,然后通过光线折射,把其他地方的景象搬到这来,造成我们的视觉假象。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很有可能,我们还是在刚才的冥殿里,而这只猫和女尸则根本不在这里,只是我们通过光线折射看到的。而它们根本就看不见我们。”
胡大头嗤之以鼻,道:“我看你们都是脑子坏掉了吧,照你们说的,这胖猫和这位女同志都不在这里,那胡哥刚才那枪是怎么打中这位女同志的?难道胡哥也不在这里?真是他娘的几个哲学家啊,说的话都好生深奥,所谓在即是不在,不在即是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们都听得面如死灰,胡大头说得不错,这等于就把我们刚才的推论又一股脑地推翻了。我们都是束手无策。我道:“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断定这猫跟女尸和我们处在同一个地方,这事就不能用物理原理来解释了。那我们还是先试试脚下的这个地方是不是类似于跑步机的结构吧,如果是的话,只要保持和这个地方不一样的频率或是朝相反方向走,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那就先走出这个地方再说吧。”
他们三个都点头同意,我们正想朝斜线走,我一转身,顿时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刚才还在地上练习鲤鱼打挺的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弹了起来,这会儿正和我面对面地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