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德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儿说:“我对您不好,是不是?”
并非是无法察觉,从最初对雄虫的厌恶和漠视,到维恩出生之后,中间的很多事,他不是记不清的。
他的雄主最初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到第三年的时候,他已经警醒地感受到对方的爱在一步步流失,想要攥住、挽回,于是不断改变,裱糊了一个又一个墙面的漏洞。
可最后,墙破了。
他也无法再装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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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邈没有回答。
他不太想提之前的事,显得自己太蠢,同一个坑踩下去七八次还不知道拐弯,懒得回应,吻了吻奥兰德的眉心。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放开奥兰德,说,“医生被我抓过来了。”
奥兰德眼眸又划过惊惶的神色。
他下意识不让魏邈的手臂松开,但又不敢强留,胡乱地找了个借口:“腰酸。”
这是孕期正常的反应,魏邈道:“我一会儿报给医生。”
奥兰德垂眼,嗓音冰凉,如同无害的宠物蛇一般,缠绕在主人的手腕,收敛起色泽光鲜的花纹,在昏沉的夜色里低声蛊惑:“您揉揉就好了。”
揉一揉,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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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能明显地感受到家主的春风满面。
上星舰的时候,家主甚至神色柔和地冲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位履历丰富、见过不少大世面的老管家受宠若惊,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家庭医生站起身:“莱尔阁下,家主。”
魏邈脱掉外套,径直走进盥洗间:“帮你们家主检测下身体状态。”
联邦这些年的改革还算卓有成效,除非面临突发情况,雌虫的医疗许可不再需要雄虫点头,但柏布斯家族的保守体现在各方各面。
他在的时候,一定需要他来口头允准。
医生不敢怠慢。
做完诸多繁琐的检测,奥兰德都表现得颇为耐心,多年修成的养气功夫又从脑海中刨了出来,逐渐归了位。
“没有太大的风险。”
医生说,“虫蛋正在成型,发育得非常健康,多补充一些营养配方便足够了。”
隔着一层金属门,奥兰德低声问:“还要等多久,才能侍奉雄虫?”
“保险起见。”
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说,“至少还要一个月。”
奥兰德微微蹙起眉。
“我知道了。”
他没有再为难对方,已经是第二次怀孕,对时间节点和体验熟门熟路,早已清楚不能急于一时。
可——
他咬了咬牙。
“还有一件事。”
医生停顿了一瞬,才说,“为了幼崽的健康着想,您需要适当增加一些体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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