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学术复健
那甚至不能被称作是一份履历。
雪白的纸页落在奥兰德掌中,他拢下眼,重又翻回开篇,怀疑是下属拿错了。
……怎么会有虫,活得如此漏洞百出?
从荒星出生,在首都工作,上一份职业是一家小型餐馆的侍应生,知识储备仅识文断字,没有伴侣、没有朋友,就连身份都是假冒伪劣的赝品。
像是三流的滑稽艺人手中的拙劣道具,没有任何驻足观赏的价值,或许其存在的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幽默。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防备这样一个可笑的亚雌,就像是给一名路边的乞丐施舍一把钞票,那不是值得计较的事情。
他应该夸赞雄主的善行。
奥兰德试图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证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件小事,却失败了。
他的表情并不受理智的控制,手细微发抖,不自觉地攥皱了纸,留下一道清晰的折痕。
——该处理掉的。
奥兰德的目光泛起静置的痛意,机械地凝视着那份照片,他的雄主坐在那名亚雌身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低下头,在那名贱虫腕上的终端设备输入了些什么。
研究所的摄像头并非分毫毕现,终端设备上的内容并没有拍摄清楚,奥兰德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目光之中充斥着暴虐的戾意。
脑海中只不断地涤荡着一个想法:“把他杀了”。
杀了这名不知廉耻的贱虫,然后将骨灰丢进下水道里。
他早该想到的,在他的雄主做出“不喜欢其他雌虫”的保证之后,他过早地排除了另一种可能性,他的雄虫英俊、谦和、绅士,无论是身处在哪里,都处在雌虫的中心,或许连雄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本身的魅力。
被蓄意引诱,这并非是他雄主的错误。
作为雌君,奥兰德觉得只能自己多替他的雄主操些心了。
他刻意避开了其余的诸多可能性,终于露出一个徐徐的、平静的笑容。
·
……卧室或许可以安排一个全息舱。
魏邈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蹲在地上,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卧室的空余,嘴里咬着一根油性笔,想。
他手里铺平了一页纸,上面已经陈设了三版零散的草图,魏邈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点开临时搜的一个家装网站,又观摩了一版设计方案,只觉得头更疼了。
或许把茶几挪开,放到客厅更好点儿?
下班回来一进门,可以直接躺倒到舱门里;遇到擅闯民宅的不法歹徒,也可以掩耳盗铃,神经元连接到游戏里,装作全然听不见的模样,含笑九泉。
这样安排,卧室就可以空出基本的区域,添置一个书架。
……还需要准备一个小型烘焙区,万一周末有朋友或同事来,偷偷惊艳所有虫。
奥兰德确实挺适合做家政,房间里面一点儿灰都看不见,魏邈席地而坐,正随意地思索着,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看了眼来电人,稍微收起些独处时自由散漫的神色,道:“老师。”
“你受伤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冷肃。
“您关心得太及时了。”
魏邈将笔尖收进筒内,不在意地说,“再晚一会儿,我就彻底忘记这件事情了。”